一门四进士 祖孙十致政(一）

    明末清初时期，安庆府怀宁县刘尚志家族，一家三代人中有4人是进士（刘尚志，子刘若宰、刘若宜，孙刘馀谟），10人为官（刘尚志从二品，子刘若宠正三品，刘若宰从五品，子刘若实、孙刘余慧正四品，子刘若宜正六品，孙刘梦锡正七品，孙刘余馍从七品，子刘若审正八品，孙刘馀清从八品），可谓是“好花开一树”，时人争羡，后世美传，荣耀宗亲，辉增皖城。
    为进一步还原这个家族读书入仕的荣光，我在阅读族谱基础上，又找来《明实录》、《清实录》、《南明史》、《方苞集》、《钱澄之全集》、《安庆府志》、《潜山县志》、《怀宁县志》、《桐城县志》、《上元县志》、《当涂县志》、《桐城耆旧传》、《浮山志》等书籍，进行系统的校对与检阅，与部分宗亲们进行了考察与勘正，现将这一丛考辑之于后。

——刘尚志丛考

    刘尚志，字士行，号景孟，生于1542年，卒于1623年，系刘姓迁潜始祖刘寿二的八世孙，世居潜山县彰法山。嘉靖十年（1539年）前后，潜山彰法山旱涝相至，庄稼绝收，为迫于生计，刘尚志父亲刘钊（字金钊）迁到城东的怀宁县平山镇大塅村，并娶叶氏。刘钊初到怀宁，全靠到河塘湖堰打鱼来维持家人生计。嘉靖二十一年（1542年）刘尚志出生，嘉靖三十年（公元1551年），9岁的刘尚志就表现出与常人不一样的聪慧、孝顺与乖巧。刘钊便将其送到大丰社学读书，随后入县学、府学，并先后师从诸锐、颜恂；隆庆五年（1571年）考中进士入仕，万历三十五年（1607）年归退，1623年卒。

一、年考
1542年出生。
1551年入学。
1559年师从诸锐。
1564年娶同邑王氏。
1570年八月参加江宁乡试，中举人。
1571年三月参加会试，中贡士。
1571年四月参加殿试，中三甲，赐同进士出身。
1571年十月，授归善县令（1572年二月到任）。
1573年正月，母丧，守制近三年。
1574年前后，在安庆府建宅（今太史弟雏形）。
1576年二月，任山阴县令。
1582年十二月，吏部文选郎中孙月峰考核刘尚志，对其嘉叹。
1583年八月，孙月峰向朝廷推荐其任刑科给事中。
1584年，徐渭为其作 《山阴刘侯去思碑》。
1584年，在安庆府宅前街建“黄门司谏、青锁纳言”牌坊。
1586年正月，升刑科右给事中。
1587年正月，升浙江按擦司副使。
1589年，作《补陀山志》。
1589年十月，升江西布政司右参政。（从三品）
1592年七月，升福建按擦使。（正三品）
1593年九月，升浙江右布政使。（从二品）
1593年娶副室扬州杨氏。
1594年，莲池大师（明四大高僧之一）作诗与尚志。
1600年娶副室李氏。
1602年六月，转任山东右布政使。
1605年十月，升山东左布政使。（从二品）
1607年正月，归退。
1623年十月，病逝。
 

二、子女圈
    长子：刘若宽，1574年生，廪监生（明朝最高学府读书），妻子是黄应甲之女。
    次子：刘若宠，1575年生，三科武举，任福建都指挥使司佥事（正三品），后升北京参戎（正三品）。取徐尧莘之女。
    三子：刘若实，1582年生，廪生入太学，仕至鸿胪寺卿（正四品）。娶太守阮自华（阮鄂之子）长女。旧志载：“明刘若实踞天池鼓琴，闻空中奏天乐，有异禽千数从天柱飞来，音同笙磬。”今称天柱山天乐台。师从颜素、吴 宗一。
    四子：刘若宰，1595年生，1627年乡试第四名（经魁），1628年殿试一甲第一名（状元），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（从五品），死时追赠詹事（正三品），娶阮以谦（阮鄂之孙）次女(谱载娶阮自华女，无据)。曾师从邑令吴之才。侧室曹氏（疑是当涂曹履吉家族之女，待考）、汪氏。
    五子：刘若寓，1596年生，庠生，娶吴岳秀之女。
    六子：刘若寅，1600年生，郡廪生，以子赠刑科给事中，娶汪之达女。
    七子：刘若审，1601年生，贡士，盐城训导迁太兴教瑜（正八品），以病乞休，寓居秦淮郭北。娶曹氏，继娶李氏。
    八子：刘若宜，1602年生，郡廪生，1637年进士。初授刑部主事,再任兵部职方司主事（潜山县志为员外郎，怀宁县志为主事，钱澄之为其撰写的墓志铭为主事，明史中也为主事）。崇祯十七年(1644)三月,因李自成入京,曾两次自缢,都被家人救活,后剃发为僧,先居甑山,后迁居安庆西郊鸭儿塘。
    九子：刘若寰，1604年生，庠生，娶杨材之女。
    十子：刘若安，1605年生，郡庠生，葬练潭
    十一子：刘若宝，1612年生，庠生。
    十二子：刘若宅1618年生，庠生，娶杨材之女。
    长女：适廪生阮以复（谱载“以复”，阮鄂之孙；疑为“以孚”，阮鄂长子自仑之子，待考。）
    次女：适庠生曹。（疑是当涂曹履吉继室，待考）
    三女：适庠生汪。
    四适：桐城庠生胡祚。

    （《怀宁县志》载：刘方伯尚志有子十二人，有术者推之云：四状元八进士。后若宰得状元，若宰行四；若宜成进士，若宜行八。乃悟术者举行次而言也。）
    刘尚志娶妻三、生子十二，命正室王氏及其子若宽、若宠、若实在怀宁老屋居，守父刘钊墓；副室杨氏及其子若宰、若寓、若寅、若宜、若安、若宝在安庆新建宅弟居；副室李氏带其子若审、若寰、若宅居桐城练谭，守祖刘东亭墓。
 

三、亲戚圈（儿女亲家）
    1、黄应甲，怀宁人，字汝第，明代将领。隆庆年间，以浔梧左参将，跟从俞大猷讨平韦银豹。万历五年，升任浙江总兵官，后改广东总兵，平定龙川鲍时秀兵变、梁本豪兵变，之后担任左军都督府佥事，后罢免归乡。
    2、徐尧莘，潜山人，字汝聘，号宾岳。万历十四年（1586年）进士。官至广东按察使、广西布政使，后因与上司不协，徐尧莘辞官归里。
    3、阮自华，怀宁人，阮鄂子，字坚之。万历二十六年（1598年）进士。授饶州推官，后改福州，迁南京刑部主事，改顺天府教授。历国子助教，又迁户部主事，历员外、郎中。再出为庆阳知府、邵武知府。
    4、杨材，怀宁人，隆庆五年（1571年）进士，历漳浦县令、吏部文选司郎中、太常寺少卿、右通政。
    5、吴岳秀，怀宁人，万历八年（1580年）庚辰科进士。授中书舍人。迁礼科给事中。万历二十一年（1593年），借星变之机上疏神宗尽早立储，又弹劾贵戚郑成宪，直声震朝廷。后因忤权贵，出京为河南右布政兼按察佥事，不到一月便称疾乞归。
    6、汪之达，怀宁人，曾任邛洲太守。
    7、阮以孚，怀宁人，阮鄂孙、阮自仑子、阮自华侄。
    8、阮以谦，怀宁人，阮鄂孙、阮自恒子、阮自华侄。
 

四、朋友圈
（一）一生至交：
    1、洪云翼，号望治，精通古文，慷慨仗义，行浙江宣平县令，与尚志同岁，是儿时伙伴。归退后，常和尚志一起，两人80岁时，“每相过从，庞眉皓髯，杖履逍遥，里人望之以为神仙中人”。洪云翼应二十次乡钦大宾，寿九十二岁。
    2、颜素，字质卿，号与朴，与尚志是同年性命友。性耽简寂，非性道之书不贮胸臆。万历二年（1574年）进士，授中书舍人，随后母亲去世，回家守制，期满后草疏告退，教书为生，也是尚志之子若实的老师。后来再入仕至应天府丞。后人称其为简一先生。
（二）一生之师：
    1、诸锐，号笔山，嗜古博学，工时艺，有古君子风，开馆授学，屡踬棘闱，是尚志的老师。尚志任山阴县令探亲期间，为其建房造舍，以酬谢师德，乡人称尚志厚道、不忘师恩。
    2、颜恂，字廷实，号在川，1567年至1570年教授刘尚志。1570年乡试时，颜恂的长子颜素与尚志同时参加乡试，也中举，后执意不参加殿试，也不愿意入仕。后颜素成为尚志儿子刘若实的老师，再后尚志孙女嫁与颜素孙子为妻，两家结为世代姻亲。
（三）乡友：
吴中周、吴岳秀（吴中周子）、阮自嵩、阮自华、雷鸣春、吴肇东、汪道亨、吴宗一、阮圣之、容若玉、任可容。（各自有传）
（四）艺人：
    1、徐渭（1521—1593年），字文长，号青藤道长，浙江绍兴人，明代著名文学家、书画家、戏曲家、军事家。万历十年（1582年），山阴县令刘尚志拜访徐渭，徐渭闭门不见，写《山阴景孟刘侯乘舆过访，闭门不见，乃题诗素丸致谢》言：“传呼拥道使君来，寂寂柴门久不开，不是疏狂甘慢客，恐因车马乱苍苔”。接诗后，尚志独自布衣登门拜访；徐渭在诗后备注“侯观诗悦甚，即便服徙步往”。与是两人遂订布衣之交。万历十一年（1583年），尚志调任刑科给事中，徐渭作《送山阴公序》、并《送刘山阴公入觐景孟》诗；1584年徐渭写《山阴刘侯去思碑》碑文，记载尚志在山阴县三大政绩：重视教育，修建学宫；兴修水利，修筑江堤；为官廉洁，衙门中人。

附：《山阴刘侯去思碑》
    今夫以百里之長，而聽斷百里之民。長之心一耳，非有二也。耳與口目一耳，亦非有二也。而百里之民，蓋千萬其心亦千萬其耳目與口。夫以千萬其心與耳目與口如此其眾也，且鬼匿而狐姦者百出而，乘其所不及。至欲以一心一耳目一口以臨之，一不當則強弱倒置，淳黠無所別，書史趣而陰把其衡，平者十一，而不平者十九，謗讟興而怨聲作矣。噫，然則孰謂聽斷非難哉。
    劉侯名某者之長我山陰也，其才能眞足以起敝而完補破裂，特以承某侯後（注，指徐贞明，万历三年调离山阴县），侯恬然安之，欲不取赫赫事更張。獨其聽斷則眞若止水，鬚眉靡所不燭，若禹之鑄鼎，即有魑魅魍魎，亦夔夔睢睢畢露而不可迯，其折而低卭之。又若權石然，無不愜其輕重而後已。自一事至百千事，自一日至三年，民蹙而入者無不踊而出。於是一邑百里之間帖帖若無事，而史胥輿臺之輩亦縮手重足而退聽（注：史胥是指掌管文书的小吏；輿和台是指奴仆及地位低下的人），無有攫民一錢一粟者。
在漢史，劉陶以孝廉宰順陽，無他事，特以縣多姦猾，陶能摘而發之。既去，吏民思之，復作歌曰：“悒然不平，思我劉君。何時復來，安此下民？”今侯之以召入也，民思而歌之，亦如之未巳也，謀共祠而碑之，而屬書於予。噫，固其宜也。
    異時邑校圯，侯新之，不令勞且費於民，江汰天樂（注：指府城西四十五里的西小江，此江经天乐乡而入萧山，再入大海），侯隄之，可十萬丈，廣狹長短視田業而責之主者，民亦不知有勞。凡此皆教與養之大者也。然學不圯，堤不壞，則侯亦不作吾所謂不獵取赫赫而必欲功自巳出者，大抵然也。噫，有才而不急於名此更難 。
 

2、米万钟（1570—1628年），字仲诏、子愿，号友石、湛园、石隐庵居士等，陕西安化（今甘肃庆阳市庆城县）人，徙居燕京（今北京），米芾后裔，明代著名书画家。官太仆寺少卿，江西按察使、山东参政等职，在履职山东参政期间，是时任山东左布政使的刘尚志的下属，后成为忘年交。米万钟有好石之癖，善山水，花竹，书法行、草俱佳，既有南宫篆法，也有章草遗迹。与董其昌齐名，称“南董北米”。传世代表作品《刘景孟八十寿诗轴》，是米万钟书于天启元年（1621年），专门为庆贺刘尚志八十寿辰而作，洒金笺，凡5行，共806字。纵171.1厘米，横40.6厘米，现珍藏于苏州博物馆藏。

3、莲池大师（1535-1615年），俗姓沈，名袾宏，字佛慧，别号莲池，因久居杭州云栖寺，又称云栖大师。与紫柏真可、憨山德清、蕅益智旭并称为明代四大高僧，被后人尊为中国净土宗第八代祖师。1594年作《净慈讲圆觉经雪中送别皖城刘景孟方伯》诗“薇垣瑞彩动南屏，佛国重开了义经；千指饱分香积界，一官清沁玉围城；现身宛是初玄渡，弘道惭非旧永明；歌呗满途休恨别，行看霖雨慰苍生。”
 

五、传承作品
（一）《登补陀》诗：欲问如来何处寻，宝轮空里海涛深。朝看绝岛开龙藏，夜听寒潮落梵音。万顷风云浮碧玉，九天日月布黄金。阆州恍在藤萝外，梦入西方不住心。——皖城，刘尚志。（注：补陀，为震旦名山之一。）

（二）《补陀山志序》曰：流沙以西，有昆仑县圃。之罘以东，有蓬莱三山。赤县神州，名洞天福地者，虽可偻指，大都为仙灵托迹。独东海补陀，称佛道场。昔襄城鼎湖，迹肇轩后。包山洞庭，秘发龙威。柱下老史，宣尼赞以犹龙。清虚冲举之学，实自此昌明焉。惟时固不闻有能仁氏之教也。有之，亦迦毗身毒，彼国自为奉行尔。东汉之初，渐流震旦。其道以超脱为贵，空寂为宗。而独露灵明，谓之见性。吾儒者，固尝昌言排之。而高明特达之士，往往褰裳染指焉。盖士方苦世法局蹐。而一闻摆落之言，即豁焉，如缚者之得释。士方苦世途炎嚣。而一领清净之旨，即洒焉，如暍夫之饮冰。佛惟以摆落为言，士之近摆落者易入焉。佛惟以清净为旨，士之近清净者易入焉。非惟无妨于儒，亦足助儒教之所不及。此我皇上，握符御世，阐教明道之意也。大哉王言，刑赏所及，权衡制之。刑尝所不及，善法牖之。生成之表，别有陶冶矣。补陀洛迦之山，孤悬大瀛海中，空阔迥绝，秀甲神州。一跻览其上，辄有凭虚御风，超越尘壒之想。不佞，猥叨职事，仰宣皇上清净奉道开化德意，而用以牖俗淳风者，守臣责也。若夫儒佛之理之精者，不佞乌能知。则敬以俟当世之大参同君子焉。——皖城，刘尚志序。

（三）《荐邹元标疏》：刑科给事中刘尚志题为因事陈愚，恳乞圣明推广德意，叙遗忠以励臣节事：臣待罪该科，自受任以来，未效涓埃之报，夙夜于衷，非一日矣。顷见邸报，吏部接出圣谕，李植等尽忠言事，摘发大奸，著于京堂，不次升用。吏部奉旨，钦依各列清要，一时大小臣工，罔不欣戴皇上赏谏超越前古。臣尚有一臣焉，敢昧死以闻，即今任南京开刑部照磨邹元标是也。皇上所谕谓李植等为尽忠，为摘奸，为有功。因其发故相张居正之恶，臣请原本末为皇上陈之。居正之过如植等所疏诸不法状诚有之，但其过虽暴露于今日，而其势则滥觞于多年。当其不奔父丧之时，吴中行、赵用贤、艾穆、沈思孝交疏论列，可谓撄负嵎之虎。元标以观政进士，无官守言责之寄，徒以忠愤所激，首陈纲常之大义，中列罪过之多端，不啻奋螳臂当车，探虎穴而取子，其气雄，其词壮，较之诸臣抑又难矣。使元标之说得行，亦何有今日之事哉？当时逆监权臣交煸党蔽，吴中行、赵用贤杖而为民，元标与艾穆、沈思孝杖而为戍边，一时忠义之士虽皆怒之于心，不敢言之于口，诚以诸臣为殷鉴也。时御史李植等诛奸雄于既死，或疏其擅通冯保以为奸，或列其阴蓄徐爵而作孽，悉蒙开纳，大奋乾断，置之典刑。臣因思之，李植等直言尽忠，元标亦直言尽忠；李植等所当擢用，元标亦所当擢用。况植等职列台谏，元标一介书生；植等遏其末流，元标当其湍急；植等言之而即行，元标杖之而远戍，是尽忠虽同，而先后之异时，难易之异势，顺逆之异状，犹若有间焉者。今李植等既不次超擢，独元标偶以琐渎之言致圣心之怒，久示惩谏，旋以言过被谪，是自取也。臣窃以为不然。臣闻之，记功忘过者为宜君，取长弃短者为劝士，元标之言人情之所难，元标之过言官之所常有，以皇上天覆之容，双谏之美，而顾不为一元标加之意乎？或又曰元标虽系谪官，犹未失所一命以上，莫非天恩。臣以为不然。元标前与吴中行等为同舟共济之人，后视李植等为同功一体之士，今吴中行等并列清华，而元标独处下僚，何异满堂燕笑之隅泣？李植等同升诸公，而元标独被斥谪，不免曲突徙薪之无恩，彼此相形，升沉异地，不惟德意未广，而蒙擢诸臣必有不自安焉者矣。臣见故御史刘台皇上（以下原稿缺）
 

六、人物小传
刘尚志，字士行，号景孟，潜山人，入籍怀宁。隆庆辛未进士。授归善令，以内艰再补山阴。两邑皆治，有神君慈母之称。素直质，不事奉迎。时孙月峰先生以司铨入都，诸邑竞迎款，志独简澹，待于常宾，孙嘉叹而去，特荐志入谏垣。初江陵综核绳下，志毅然曰：“冲皇御历，正欲胜残去杀，以祈天永命，奈何效奏、隋乎？”乃上《缓刑》一疏，俄江陵夺情，吉水邹元标疏劾之罪不测，志抗疏力辞，谓“三纲立国之本，无是则无世界矣。”志出张之门而侃侃不阿，较一几与南阳不愧也。历任江西少参，浙江海道，选将练兵，修战舰，为防倭计甚悉。转福建观察，多所平反。历山东左方伯。丁未致仕归，闺门之内，肃如公府，终日正襟危坐。虽盛暑饮食，不脱冠解衣，其和淑之气，冲澹之怀，复令造谒者依依不忍去。戚友贫不能婚丧者，倾槖以济，尤笃贫时交。与守令语民间疾苦外，未尝干以私。士贤必荐，民冤必白，皆非有所取而为之也。葬父，躬垒土负石，哀声彻林谷。墓木连理枝，人咸以为孝感。门无杂客，与颜简一先生为同年性命友，非濓、洛、关、闽之书，不置几案，与子孙讲道论德，旁引二家精贯微言，妙通玄谤，年八十有二。子十二人，若宠、若实、若宰、若寅、若审、若宜皆相继清华，余六子诸生。学博馀清、参藩馀慧、给谏馀谟，其孙也。捐馆之日，郡人士悲涕如丧所亲，公举崇祀乡贤祠，齐、越皆祀名宦。
（刘尚志墓在小龙山，吴应宾作墓志铭，阮自华书华表）
 

后记：尚志老爷子可以说当时在大安庆是个牛人。论官位，做到了方伯；论圈子，全是官宦世家；论子女，全是读书聪慧之人。
牛人做的一些事情也牛。考中进士后，就在皖城买地建宅，此后，他不管人们说他是潜山人还是怀宁人，他只说自己是皖城人；做了给事中后，就在安庆立了块“黄门司谏、青锁纳言”牌坊，直接告诉人们我是在朝中给皇上做谏官的。
    牛人也是个聪明的牛人。在为官期间，老乡们纷纷邀请他加入这个党派、那个社团，但他远离纷争，就是不加你们这些圈子。在看到朝廷乱党们翻张居正旧帐、挤压邹元标时，作为谏官的他，中肯地向皇上进谏。你皇上不采纳，没关系，我再回基层任职去，在基层少些纷争。退休回到故里，与阮自华对街而居，乡人谓之天台里。作为亲家的阮自华，退休后一直忙着这个社、那个党的工作，也劝刘老爷子与他一起做些有意义的事，但刘老爷子说把子女教育成人才是最有意义的事。
    还有，做牛人身体也得好。他老人家五十岁时娶一房、近六十岁时再娶一房。好吧，一家大小将近七十余口，加上仆人、丫鬟有一百多口了。即便如此，他老人家还是活到八十二岁，在当时皖城内没有几人有此高寿。
作为牛人，他最没想到的是，在他死后他这个家族又出了三个进士、两个解元，其中一个还中了状元。这也正如莲池大师对他所示——“歌呗满途休恨别，行看霖雨慰苍生。”
 
作者：刘圣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