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,在东门一家小酒店与几个老友小聚,打开覆有透明薄膜的菜谱单,第一眼看见“汪丫鱼烧豆腐”,我不禁一愣,上海一美食版编辑目前正约这个“汪丫鱼”稿子,于是灵感一动,便问身边服务小姐:这“汪丫鱼”为何鱼?服务小姐睁着杏圆眼有点惊诧样望着我,仿佛问,你是安庆人不?眨眼间,还是面含微笑礼貌说“汪丫鱼”是本地一种上品鱼,烧豆腐味最美。我微微一笑,“汪丫鱼”名是安庆地区人对它一种俗称,我意思你能说出它真名?如果你能说出,我点它。小姐有点不解,据理力争,“汪丫鱼”就是“汪丫鱼”,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说还有其它名。看样子小姐是答不出来了,于是我把这个问题给了在座各位,原想肯定有人能说出,谁知让我很失望,大嘴老洪竟然把它与长江鲶鱼为伍。实话实说,若我与美食没有情缘,当某个人问到我“汪丫鱼”为何鱼,也许我也会答不上。
元诗句“一溪春水泛黄颊”里的黄颊,指的就是安庆人俗称的“汪丫鱼”。安庆虽处长江北岸,却有着江南渔米水乡典型特征,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和星罗棋布水湾湖泽河川池塘,到处可见这“汪丫鱼”。在《中华水产品目录》里,“汪丫鱼”真正大名叫黄颡鱼,是长江淡水流域地区的上品无鳞鱼,春夏季长得肥硕,体滑肉细,味道特鲜,非一般淡水鱼种能比味;该鱼很特别,与海豚一样,会叫,当你捉住它,背部那根硬刺昂立而起,嘴里还会“刺刺”地叫。“汪丫鱼”野生的多,因为这鱼人工养殖成本大,成活率低,所以比起其它鱼价格略贵;尤其鱼头腮边两块指甲盖大小面颊肉最柔嫩,是其精华部分,如同大闸蟹里蟹黄、春鮰吻部软肉一样珍味稀少。
加工“汪丫鱼”也特别,最好一手按住鱼肚,一手抓住鱼头用劲往后一扳,就可从下颌抠出胆肠等杂物;如果按普通鱼刀剖去杂,十有八九,手会让那胸鳍背鳍里硬骨刺戳伤。“汪丫鱼”和豆腐一起入烹是通常做法,由于这种无鳞鱼皮薄,肉质鲜美,与柔嫩豆腐相烹,两者相彰得益,味道更是鲜上加鲜,所以,“汪丫鱼”煲豆腐一直是老饕们喜食的美味河鲜。
黄颡鱼各地叫法也趣,除安庆人唤其“汪丫鱼”外,上海宁波等地称其“昂刺鱼”,苏州人叫做“汪丁头”;四川人则称“黄剌丁”,南方人叫“嘎丫子”。这些叫法,基本上是取其鱼色、形、声等演绎而来。不过最绝的还数杭州人,如你到杭州,在排档小吃店若听见有食客大声喊:“老板,来盆黄鼠狼儿煲豆腐!”你切莫惊讶以为是用那鼬科动物黄鼠狼煲制的豆腐,那黄鼠狼儿,也就是咱安庆人所说的“汪丫鱼”。